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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发表于 2019-7-29 11:42:27 |显示全部楼层
非典型胖子 发表于 2019-07-27 11:18:58 握了个大××,这是不打算更新的节奏了吗!画个圈圈楼主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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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发表于 2019-7-29 11:43:09 |显示全部楼层
正宗土产衡水老农民再来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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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发表于 2019-7-29 15:04:24 |显示全部楼层
   【威尼斯人】景县代维日记 14

    “我有一个鱼缸/是红色的/里面没有鱼/却终日念念不忘/水波漾着劣质塑料海草/莫大欢喜/犹如命运的喜/像在宇宙中寻觅那/空洞识趣/不知死活的你……”
     潦草读完每日推送的文章后,小马重置了反光镜,顺手抬起手刹,使这两吨半的智能皮卡终于休息片刻。
    人类可以靠意志苟存多日,机器却不行,持续暴晒3600公里的路程在30年前算不上什么,可如今这庞大的钢铁里被几个“小娘炮”瞎指挥着,便不得劲起来。
      这是小马给车载交互系统、车载修复系统、车载环评系统、车载自驾系统、车载防酒驾系统这五大智能下的定义。
      仪表盘上标红的那个便是环评系统通知修复系统转告交互系统提醒小马的证据,如果继续高温行驶,就会影响到自驾系统的网络,到时车管局就会把这种离线驾驶当成非法脱离监管的酒驾行为处理,意味着会像小牛那样被发配到某个空间站上班。
     一直崇尚“传输不用光缆”的地外空间基站竟成了小马的噩梦。
     五年前,小牛因涉嫌使用某大聊天工具传播消极言论,被上级处罚,调离A海海缆维护站,发配到3号空站进行“五年支援”计划。还有6年就要退休的小牛割舍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上,每年准许回家一次,好在比地勤工资还高点,豁出老命去吧,反正总比辞职了强,不惑之年再就业堪比登天啊。可如今这登天了,就更纳闷了,都开始不祸祸了为啥还挨骂呢,后来总结出个理论“生命在于祸祸””。智能化时代虽然人工很值钱,可看了一辈子鲁王韩白的小牛,这样一个批判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的主,在这个时代能做什么?
     A海海缆维护站,作为全球第三大海缆维护基地,人数众多,环境恶劣,因为是海底光缆,作为世界仅存的有线传输介质,保护级别已经大过海岛、甚至部分领土。所有应急均为军事级别,维护人员可第一时间调动内海舰队进行疑点反潜、反侦追踪等。
     小牛一直认为这里就是个大鱼缸,难民集中营般的一个场子。
     并且在鱼缸里时常骂自己是个不会游泳的乌鸦,怂到不行不行的傻鸟!
     小马叹息着小牛临走时那句“不知死活的你”,怀着对放纵不羁想法的一些悔恨,不觉来到湖城新时代广场与老城接壤的转角。是个站前煎饼摊,就凑活着吃点吧…
     小姑娘冷漠的眼神只扫过小马一下,便消失在煎饼机后的炉火里,与四十度的空气一样,所有的表情、心动或噪声,都在煎饼机同样的轰鸣里索然无味。
     这是个虚拟售货员,通过人脸识别,只在人群中看了小马一眼,便刷去6块5毛钱。如果想多看她一眼,那得等到晚上1点17分全网例行复位才行,才会有0.8秒左右的延迟用来“凝视”这副俊俏。
     1点17分是用来纪念1号空站开通之时。
     陆地已没有了传统意义的基站,严格说是没有了铁塔。每个车载天线在夜以继日的放射,把从“HW乾坤盒”里接收到的信息、思想拿来交换或共享。同时,为了每个天线的最大化在线,人们把太阳也榨干到极点(至少在人类层面觉得如此),除了不能预防中暑外,其他用途的能量转换可谓千奇百怪。
     地球每一次进步,关键在“存储”的升级,能量的储存从物理空间扩大到化学空间,化学转换的瓶颈又依赖物理资源。壁画、书籍、核弹、电池、硬盘、手机、智能乾坤盒、大脑……
     近乎无限的容量和遍地的智能,在这个7G时代,体现的疯狂绚丽如梦似幻,伟大的无神论们创造出了虚拟的平行世界,一个比你自己更了解你,随时可以分析破解你的梦、你的多情和愚蠢的一个天堂。
     与小马思想相近的“附近的人”有31个,但却要实名并拉家带口的填一大堆才能聊天,这是绿色网坝系统保护市民防止被骗去传销或者传教的一种机制。
     “聊天”成了这个时代最刺激最奢侈的项目之一。语控助手可不知道你说的哪一句话是真是假,她只会记录并上传至乾坤盒里,帮你分析留存压箱底,以“呈堂证供”的保密级别存储你的所有表现。待到可用之时,裁判会先依据数据,判定你是人是鬼,还是精神病分裂,从而减少因人而异掺杂进的一些矫情和绑架。不过,主要还是因为过多的劳动力被两极分化,形成了“制订”与“维护”两个“人工工种”,但两个层面相辅相成,避免了以往多层造成的集中与失衡,互不干涉而又互为依存。
     而裁判正是煎饼摊里那些通过官方乾坤盒直连的小芳小丽小兰小华们,她们以村姑的姿态窥探保护着每一个高级动物,给予高性价比的饼或食粮,以极其虔诚的心念感动每一个与她对视的人,像极了爱情…
     吃完最后一口饼,小牛乘坐的老式高铁鸣笛而来,虽不及新能源的D字头,但时速近千的速度也算能够将就的吧,毕竟LiFi还有点商业价值,毕竟太阳还在…
     五年,转眼不过一瞬,可小马在站台等待凯旋小牛的半小时里,竟思虑万千。人是有回忆的,回忆总是刻意记住美好的,而痛苦的那些交给了一顿酒,或潜意识的扎进了皮肉,长成骨血,浇灌着有思想的大脑。大脑作为最神秘的存储工具,却被那些村姑支配着,她们啥都管,家长里短!
     列车进站时,站台上响起了熟悉的广播,“富强、民主、文明、和谐……”,随后传来一阵轻快的音乐“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滴事儿都能成啊!”
     一个激灵一翻身,床帮掖着的半瓶牛二咕噜掉下床,贴着小牛的枕头重重落在地上,摔得稀碎。随后小马一身冷汗坐起来,看着手机上“广告推销”四个大字,立马摁下挂机键,瞬间安静。
     只有下铺小牛呼噜噜的鼾声在这维护站里回荡,在这四十多度的晌午里显得亲切有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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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发表于 2019-8-10 12:05:32 |显示全部楼层
非典型胖子 发表于 2019-8-6 06:24
终于更新了,都7G了,小马还是苦逼运维一线,作者有点狠!

一线人员有口饭吃就不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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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15-9-174
45#
发表于 2019-8-10 12:06:53 |显示全部楼层
caoxintxrj 发表于 2019-8-5 15:00
这个写的颇有廉颇文特质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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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15-9-174
46#
发表于 2019-8-26 08:53:19 |显示全部楼层
非典型胖子 发表于 2019-8-20 09:58
又断更!又断更!楼主你看见你家墙角那个新画的圈圈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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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15-9-174
47#
发表于 2019-8-27 11:54:31 |显示全部楼层
【威尼斯人】景县代维日记 15
又是一年中元节,早晚温差越来越大,理想与盼头也蔫了半截。看着手机里2019年恭喜发财新年新气象的祝福短信,小马长叹一声,狠狠地摁下了清除键。
随着八千条信息的慢慢抹去,记忆中的不堪和压力也减少了许多,但去年中元节在殡仪馆的那场梦却又浮现眼前,那个浩大滂湃的科技梦,承载着小马所有的信念与梦想。如今,天上的星斗依驻守岗位,但每一粒闪烁着奇迹后面的夜幕好像变得更黑、更远……
我变成今天的我,是在2018年某个月晕朦胧的晚上。我躺在皮卡车顶,蓝色方格冰丝衬衫吸收夜包围的凉爽却叫我兴奋不起来,八月的风飘过,揽着我呵出的热气,沁入生灵万物,一同在众星之下,但不觉的美妙,更是在博弈与天对视,我难知宇宙浩瀚的边界,浩瀚知我们无尽的烦恼
与以往古人一样,此情此景,要么吟诗一首,要么掐指一算。
明天有风是肯定了,但让一个仅差400分就考上北大的青年即兴作诗就有点难了。
不过庆幸的是三年的东北工程兵经历磨炼了小马坚韧的精神,与天斗与地斗与地主斗是不善言辞马队长的座右铭,而此刻最能体现出的精神就是——抗冻!
月晕之前,这个放纵不羁的小马驹,还梦想着上天入地的伟大事业呢!
也许是宇宙磁场之类的异常波动上了天马行空的小马,产生了共振,导致双方有一瞬间达成了共识,由斗天之志受挫造成的空洞自卑,演变成了一种恻隐,或自我麻醉。假如信念动摇了,跟谁斗那都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吧
思想与工资皆受挫的小马后来明白了一个道理——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但又产生了新疑问——我到底是不是在坐以待毙?
每个学校里总会有差生,社会大学亦如此,但不及格不代表失败,更不代表否定人生啊!
这是个对三观系统打补丁甚至版本更新的年代。
在找答案的路上,小马越陷迷糊,可小牛却是变化巨大,如今除了鼾声如雷没变外,其他完全大变样。
“滚犊子,你才大便样!”
驾驶座上的小牛放下挥舞着蚊子的《墨菲定律》,腾出右手来对小马一顿乱捶。
两人嬉笑打闹一番后,运输天然气顶管机的卡车由远及近缓缓开来。
“马哥,你说一会要是出故障是不是就跟这定律一样,怕啥来啥呦?”
“瞎说,你那是开了光的乌鸦嘴!凡事都有因有果,什么这个定律那个定律的,西游记里早讲的明明白白的了,别老崇拜外国那些糟老头子,你信他个鬼。”
虽然很多书籍都是马队长推荐的,但马队长似乎总在反驳它们,他总是对观点进行正反辩证,这正是小牛佩服小马的地方,可谁知这正是小马纠结的地方,懂得越多越无知大概就是这状态吧。
2330分,鬼节的夜静的可怕,往日街上那些嗨天海地的小年轻们也识趣般不见了踪影,偶尔只有从东边十字路口刮来的纸烬碎灰,扑打着小马忧伤的脸,竟有点决战西门吹雪般壮烈烂漫。
晚上进行光缆盯防可真不是个好活,好在对方采用拉管技术,地下破坏程度有限。
二人提早探位出自家光缆喷上漆后,与顶管工交待了一番,便回车进入了梦乡。
车窗外划过两颗流星,每一颗都有三条慧尾,轨迹像坐标轴上的抛物线,自第一象限而来,坠入无尽的第三象限,不论终点是地面还是地外,总会穿越到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二象限。
美景陶醉如痴,竟忘记了异样,突然轰隆一声,沉闷的声响从不远处地底传来,巨大的“余震”随后又导入地下,让大地也颤抖了起来。
惊魂落定后,小马大呼鼾声暴雷的小牛,但毫无效果。四下张望片刻,漆黑的天边早已没了流星的踪迹,双眸逐渐适应黑夜后,惨烈的景象呈现面前。
二十吨重的顶管机斜歪着倒在地上,碗口粗的钻臂因扭曲变形而折断,外翻的Q345钢面白花花的像断掉的大腿骨,钻孔里冒出的青烟混合着煤气、湿土和胶皮烧焦的味道,直叫人作呕。
打开车门,小马踉跄着跑了过去,只见顶管机下露出一条腿,那正是刚才与小马两人交待注意事项的机械司机,脚上的那双白球鞋印象深刻,或许是个刚从老家上完坟赶回来挣钱的孝子。
与顶管机垂直方向十米处是根胳膊粗的电缆,幽幽的蓝色电弧还在滋滋作响,犹如冥界里的一根响尾蛇。在这瘟神下面,是一个隆起半米高的土丘,土丘表面覆盖的大理石地砖在由内到外的急速冲击下,断裂成无数水泥碎片,散落在机械履带和白球鞋上,但水泥盖不住球鞋那死灰的白,就像小马现在吓傻的脸,完全瘫软在地上,四周漆黑如死城,所有的烟云笼罩在头顶,口袋空无一物,手机和烟早已没了去向。
就在小马脑袋一片空白时,紧贴脚踝地面上的瓷砖突然发出一声呲呲,随后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地底崩出,把水泥碎片连同小马一起弹入空中,爆出的冲击波瞬间让小马眩晕过去,切断的记忆停留在浮空上升的片段,但在这时,小马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惬意,呼吸舒畅就像躺在皮卡车顶的那天,就像儿时第一次在母亲怀抱偷笑的那天。
原来离天空越近越能看清自己…突然,儿子咿呀顽皮的叫喊、上学远走时奶奶偷偷塞给的十五块钱、考砸后父亲那强装欣喜的笑、姥姥那红色生锈载过自己辍学行李的三轮车、老家门前刚钻出砖缝却又拔掉扔进灶台的枣树苗,全都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蓝色方格冰丝衬衫是结婚那天自认最帅的打扮,不知还能陪伴多久,此时安静的包裹着麻木的身体,或许十秒种后,他会飘向太阳,在化成灰烬前的最后一刻是否屈服。
自燃是最好的解释……
但!请别烧坏我的头颅,里面有我精心打造的故事!
十、九、八、七、六、五……
掠过了中移2号和氦3尘埃后,小马泪流满面,失去引力飘向即将融化他的地方。
……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嗷…南山……”
一阵破锣嗓子把小马拉回现实,大半夜的跟着汽车广播合唱也是没谁了。
小牛看着身旁马队长有些湿润的眼角,兴奋得瞪大眼,“咋滴啦马哥!?是俺把你唱哭的不?哈哈!你说出唱片有潜规则不?…”
远处的白球鞋还在卖力的调试着机器,北极星高悬穹顶,巨大的蓝色夜幕倒映着地面上每一个不知名的人影或鬼影。
大多数人认为的好,对你而言不一定成立,生活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别人都想让你过成他们喜欢的样子,但别忘了生活的真相只有自己才最清楚。太多的人活最后,就只剩下一句赚钱,硬生生把人生活成一串数字,毫无精彩可言。我们赚取财富的同时,让自己的梦想升起,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些能量,比如一些作品,或者一些智慧哪怕不能改变什么,但有一天,我们跟这个世界告别,也能心安的谢幕,没有遗憾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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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15-9-174
48#
发表于 2019-8-29 14:55:05 |显示全部楼层
bbgunner918 发表于 2019-8-28 15:45
越来越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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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15-9-174
49#
发表于 2019-9-8 00:53:07 |显示全部楼层
大象比较懒 发表于 2019-9-5 12:01
牛逼啊,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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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发表于 2020-3-9 12:58:40 |显示全部楼层
景县代维日记16
3月9日   小雨    记录人小牛
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一百天没工资。狗娘养的病毒。坚持熬死那帮说相声的,最后成艺术家。不对。熬夜不知道熬谁。没准下一个轮我。像是正在发生。睡一觉吧。然后上善若水。鸡犬升仙。或者猪狗不如。楼上的猪狗是消停了片刻。因为它们开始咳嗽。声音像火车。又像个未嫁娶的二婚姑娘。也好。抽完这根烟。去抽风。抽光缆。抽野狗。抽自由。抽自个。再把人抽成个乆。高举着空气看着它死。没有道理与罪恶。虔诚或装腔。只需瞪圆死鱼眼珠。高级而伟大。你拦住我时。高级而伟大。假扮的体温。高级而伟大。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一天用来歌颂黑暗。一天修炼成仙。最后自个传。比如光纤闪耀惹人爱。自古忠孝两全难。我有时制表。有时做表。可都要看表。在可能坑埋的坐标。变得不以言表。真心难表。表出真心又像钟。近听无声。远看似荡。扶摇直上。九万里外。群山缠绕。五秒后。就叹离新雨空山。遗憾稀流人间。表的高级伟大。高鸡儿伟大。淌着石头过河。若无石。问过不过。石头便大骂。鸡儿难伺候。不如空山新石。温泽柔润。像极二手姑娘。更不像摆钟一样。哔啦大伟哔啦伟大。瞎子牛今日祈愿。若骂请痛骂。请保持态度专一端正。请善待文盲与群演。不要哔啦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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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发表于 2020-3-9 22:56:39 |显示全部楼层
景县代维日记17
3月9日      小雨转多云      记录人小马
老板其实也挺不容易的,砸锅卖铁虽然没看见,可是原来抽的利群也换成了红梅,呛的一屋子人都抢着出去干活。唯独小牛兄弟定力大,坚决不出门半步,说是“空谈防疫,外出误国”,说是在网上学习5G知识,谁知道乱七八糟写些什么东西呢。自从复工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难不成怕死怕的要命。前年冬天干倒一瓶牛二的那顿饭上,表现可不是这样的啊,那天我亲口给他说读书使人进步使人快乐,把他乐的不行,也不想家了也不郁闷了,谁知这家伙这练的是走火入魔了咋滴,想做个有志粪青?算了,只要不半夜起来拿锤子锤我就行,回头饭店都开门了得约他再喝点,估计也是长时间没喝酒脑瓜子太轴了。老王这老小子倒是挺滋润,外面封村,车也开不出去,天天在院里一遍遍滴擦车轱辘,弄得俩皮卡跟新媳妇出嫁一样。我就羡慕了,擦完车再跟老板整点小白干,天天叫苦说借酒消愁,每回干活回来路过宿舍,十有八九听见这俩货不是开怀就是开唱。当然要不是因为老王厨艺差我也不会归去来兮,哈哈,这是多么真挚的战友情谊啊,王兄可别怪我!本来现在自个写日记,为了记录点故障经历疑难问题等等,可是写着写着又跑题了,就全当练练字吧,万一哪天再出现个网络非典,岂不变成个大文盲了。我原先也一直想,如果网络发展太快,超过人情味的传递后,就会成倍冷漠,各种虚拟缩短了人们的距离,但不会传递回忆的温度。睹物思情将会变成一个奢侈的贬义词,跟矫情一类。想想就可怕,一具具行尸走肉般的维护工,带着AR大墨镜,在空气里指指点点的修改综资数据,严肃面无表情,主要是估摸着不准让抽烟,被这工作镜记录仪逮着了还不得扣半个月工资啊,更甭提再喝点小酒了……算了先写到这吧,想太多了晚上又要噩梦了。一会还得跟二宝视个频哄觉觉,这下雨天维护站上暖气也没交费,只能写写字出汗了,好多字忘了怎么写,憋半天憋出的汉,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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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15-9-174
52#
发表于 2020-3-25 23:22:06 |显示全部楼层
冰柜666 发表于 2020-3-24 17:55
在哪个代维公司 衡水的?

嗯嗯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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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15-9-174
53#
发表于 2020-3-25 23:24:54 |显示全部楼层
许多年后……
也许明天,便开始讨厌你
你最初赞赏我的出众,是不是
梦定清华,光鲜过人
我想法偏激
偏激的以为这是自责的理由
是失败者的下场
多希望请求你
求你不要在放弃鼓励我的时候
也放弃陪伴我

支离片碎的日记
第十七或十八
无所谓
但不是无所畏惧
心若有病
梦变形
……
致每个悲愤却苟活的人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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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15-9-174
54#
发表于 2020-3-26 10:01:40 |显示全部楼层
bbgunner918 发表于 2020-3-25 17:11
看得人觉得你要精神分裂了

自从得了精神病后整个人精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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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15-9-174
55#
发表于 2020-6-3 01:06:11 |显示全部楼层
【威尼斯人】景县代维日记 19
“你觉得正常吗?”
问到第个问题的时候,马队长故意压嗓子。碍于冒昧反手扔过一支烟。
“如果你对所谓的正常做出绝对定义,对这个定义的过程做出中肯的解释,我才能回答你,如果你的解释仅仅迎合小众利益,或者目的性很强,任何为了让我屈服而准备的说词那我不鸟你。
小牛捡起红塔山,幽幽道来:“在《技术追问》里,海德格尔深刻反思,对技术与人的关系重新定义。海哥认为这种过程区别于笛卡尔式的凝视。这种现象大多是一瞬间发生,并不是在你的意识中慢慢成型,你会猛然发现自己所处的这种极端环境,是因为自己的良知或者无知,导致的一种错觉。还不错,假如你也正在发现,技术给我们带来便利的同时,也蒙蔽了我们对世界的认知,你会明白技术和世界都没有错。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无知,你思想的无知,你心态的无知,你段位和配置造成的无知!”说罢,小牛晃了晃手中崭新的mate30
“滚犊子,有5G手机就嘚瑟是不是?甭看我配置不如你,咱俩开一局试试!找削!”
说完,小马掐掉半截烟,伸手掏出3+32,熟练的打开王者农药。
“唉别别别,马哥马哥,这不是有点喝蒙圈了吗,瞎掰一会您别往心里去,赶紧吃菜吃菜。这菜都是俺三叔家种滴,绝对不打农药啊。嘿嘿!”
第一次在小牛家吃饭,客随主便吧,这娃神神叨叨地唠个不停,还一个劲的往自己碗里夹菜,就不斤斤计较了,倒是因为这小子的话有道理,让自己这高大上的主宾座略有不稳。
5G的看法,俩人观点完全对立。同样是爱好钻研求知,有立场必然会有争辩,但今晚这个饭桌上的争论变得更深入,或者是更离谱一些。好像这种对高科技发展力的认知和评判会反映出人格上的缺陷,然后形而上的划分出派别,最后必然争的面红耳赤。
小马有些动摇,那些奇怪的梦又一个个出现在眼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始终是全心全意热爱这个岗位,始终有理想有渴望,只不过那些潜在的不安不断的出现在梦里,夸张极端的拉扯着与粗壮身体极大反差的敏感神经。这些不安一部分源于美好大路上的失魂落魄,一部分源于理想主义的傲慢与偏见。
而这种偏见,形成于定义“正常”时的那种绝对!
正常的事业观不一定是正常的人生观,反抗还是顺从,求真还是画圆,革新还是扎根,鸡汤还是毒药,敌人还是恩师,在而立之年的小马身上也产生了诸多疑惑。本该是胡言乱语神经质的小牛显得格格不入,反倒自己变得沉默不言,每一个问题更像是在质问自己。
“怪不得哲学家们抑郁的多”,现在就剩这一个声音在小马耳边转啊转。
这是小牛回答第二个问题时的最后一句,上一句是“现在我除了想骂街,无话可说。”
因为带着老板的使命,作为维护行业最低级管理层的马队长,审问的几个“交心问题”,在小牛身上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我丫的就是来挣钱滴,不要再跟我谈什么理想!朋友来了有酒肉,豺狼来了有猎枪,马哥,咱山东爷们不吃他们那一套,你来找我,认这个兄弟,就痛痛快快喝酒吃肉,我这事跟你没关系,他是为难,但你得明白,咱俩难得时候他们在干什么!总之这半年工资不给发,我就一直告!”
第三杯“兰陵王”配合着小牛的豪横,被一饮而尽。
五十二度的醇香在七秒后带出一哼苦笑,像是自嘲,又像是挑战。
你们河北那个作家马德说过,对对,也姓马,他说当一个人打不赢这个世界,又无法说服自己时,柔弱便成了折磨自己的锐器,一点一点,把生命割伤。马哥呀,希望你守住你的原则底线,别抑郁喽。
本打算找个代驾连夜赶回给老板汇报工作的马队长,沉默良久终于大吼一声:好个原则底线!顺手端起一杯酒干了下去!随后一巴掌拍响桌子,拿起旁边的3+32调成了飞行模式,连上WIFI点进王者农药。二分钟后随着熟悉的TIMI响起,小马慢慢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小牛,冷冷说道:“来吧兄弟,今晚我要选兰陵王,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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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15-9-174
56#
发表于 2020-6-17 08:54:27 |显示全部楼层
入水如鱼 发表于 2020-6-16 11:06
迷幻又真实,轻快又沉重,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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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15-9-174
57#
发表于 2020-7-11 17:16:12 |显示全部楼层

【威尼斯人】景县代维日记20
       有的人生下来就没有童年,有的人一辈子都像个孩子。
       孩子的心中有许多梦,​像辽阔太空里的星,倒映在晶莹剔透的眼珠里,深蓝色的憧憬便是生命的绽放,而且那梦想与现实从来就不矛盾,不过是有些幻想掺杂进来,​让不染世故的底线难以看清。
       而有些人自认没有愉快的童年,没有深蓝色的眸子,眼神却好的出奇,就像这副驾驶的小牛,嗷的一声:“快刹车!”
       俩人欻欻跳下皮卡,瞪大双眼,借着微弱的月光,渐渐看清了这条无声泛白的小河,扭曲着像根上吊用的绸带,可能这是所有形容河溪最恶毒的比喻了。河的东出口是座单行道小桥,隐约的红油漆刻在旁边一米多高的石碑上,“就是他了!王明在!”小马斩钉截铁道。      
       这是在景县洚河流镇的西南方向,这个村叫王明在,据说是燕王扫北后有的这个名。
       公元1399年,燕王朱棣与建文帝朱允炆为争夺皇位爆发"靖难之战",当时百姓在思想上倾向建文帝,不倾向燕王。其实燕王在发动"靖难"战争之前早就看出这一问题。不出燕王所料,当他发动"靖难"战争后,各地官民对他进行了顽强抵抗。据《南宫县志》记载,"燕兵所过,各州、县义民目为叛逆,争抗拒之";《邢台县志》记载,"靖难兵起,传檄征响,秀(邢台地方官方秀)抗不应"。由于各地人民的大力抵抗,燕王的军队连受挫折,引起了燕王的极大愤怒。因此燕王命令官兵所到之处,鸡犬不留,斩尽杀绝。特别是在河北、山东、河南一带,无数村庄被血洗,无数百姓被屠杀,人烟荒芜,十室九空,鬼哭狼嚎,血流成河,其惨状目不忍睹,也造成了人民大量外逃,人口急剧减少。
       后来燕王继皇帝位,改年号永乐,是为明成祖。1404后(明朝永乐二年),朱棣为填补渤海地区战乱后的空旷,出旨迁民,强迫大量回、汉群众由江南一带向北、山西一带向东迁徒。冀南一带许多人祖辈相传,他们的祖先是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迁民来到这里的。所以,本地古来有"问我祖先来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的说法。从山西洪洞县移民时,官府统计幸存人员,知道该村只有王明一人在世,便以"王明在"设为村名,沿用至今。
          “马哥,王明不是死苏联了吗,怎么会在这村?”
       马队长斜视着小牛,张着嘴愣了半天,最后草草说了一句“滚蛋”。
       这次的任务是处理王明在村的家宽主干故障,该村宽带从洚河流汇聚机房引出,相距4公里,一路摸来,村外3.8公里平安无事。
       “看来要跨过这座奈何桥进村瞧一瞧了!”小牛幽幽说道。
       马队长又白了他一眼,大步向路边走去。
       因为光缆杆路距离路边还有二三十米,且横跨这条小河,必须要下车步行排查。好在地里庄稼多数收割完毕,离着八九米远时,用强光手电照照杆子吊线一切安好也就没再深查。待到二人摸到河边时,已几乎接近终点光交箱,可故障点始终没个映像。
       小马心里一沉,拽了拽小牛,“兄弟,你还记得上次鸟枪打鸽子那事呗!”
       说罢二人同时把手电灯柱转向汽车后斗上的“滑板”,相视一笑,真是有备而来!
        “你去光交箱那边打红光,我上杆,这回应该比上次好找!”马队长把小牛支走后独自爬上水泥杆,心想这种活还是自己干吧,弟兄们怨言已经够多的了,自己作为队长,一定要起好带头作用,等熬过这阵子难关,就都好过了。
       正在胡思乱想着,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剧烈的响了起来,“牛哥我靠,快跑,快上车!!”
      随着微弱而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小桥上跑来了小牛,怀里抱着光功率红光笔和一堆跳纤,远远看去,像是个着急索命去的黑无常,弯着腰踉踉跄跄杀来。
        小马第一反应这丫是碰上狗了……
        于是就更不敢下杆儿了,还往上又爬了爬。
         “你别跑啊,你越跑它越追,你要面对它,面对它最好的办法就是微笑…”
       还没等小马调侃完,那边又传出一阵急促“有…有鬼!你赶紧看……看看河对面!”
       虽说小马从不迷信,但刚才在路上给小牛讲的一堆关于燕王屠城的历史,加上小牛这吓破胆的样子,后背瞬间起了鸡皮疙瘩,甚至有一瞬间,他刚要上杆时,瞥见了这条小河变成了黯红色。
        寂静的黑夜下,只有皮卡的双闪尾灯在节奏的跳动,不断冒犯着对面的河水和树木。小马顺着光缆定睛看去,这根24芯笔直的跨过河对面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在树林的远端又向北弯折过去,那里应该是颗角杆吧,因为再远处有个巨大的阴影,好像是水塔,或者粮仓之类的东西。往阴影北面看去,已经超过夜间视力所及范围了,模糊不清,不过也就一百多米,可能阴影最深处就是光缆引下的光交吧,也许没引下,就钉在那硕然巨大的阴影上。
       在小牛壮着胆子扭过身指去的地方,是那片树林,小马固定了下安全带,往杆上又爬了两米,用强光远远探照过去,除了与河边之间有趟铁网围栏和几个警示标志外,没发现什么异样。
       “马哥,你关灯你关灯!”
        看着小牛在杆子底下惊慌失措的样子,小马又好奇又生气,“怎么疫情回来跟个娘们似的…”
        说完把手电扔给下面的小牛,准备下杆一探究竟,但骂出去的话音未落,对面的树林里果然就有了变化,只见在离地一米高的树干夹缝里,簇簇拥拥着一些微弱的光,它们不同于手电或者蜡烛,这些光会跳动,可以说是火,跟煤气炉的差不多,但比那个要柔和,火焰要高很多,但是没有烟火味。神奇的是竟然还有两朵正在光缆上燃烧!
         “唉呀妈呀赶紧滴兄弟。那边着火了,赶紧119!”
         “等会马哥,你下来看,那是鬼火!”
          ……
         硬被小牛推过来的马队长虽说身经百战,可也被这场面镇住了。树林里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小土包,有的石碑刚立好,有的上面香蕉还是新鲜的。脚下的铜钱多过树叶,不过都是纸的。每一步都惊怕地下伸出个骨爪,拤住脚脖子。这种气氛下裸露在外面的任何一寸肌肤都是有罪的,像是包裹脆弱心灵的最薄弱防线,一片树枝划过都恐惧半天。
        身穿七分裤的哥俩在光缆路由的垂直下方站定,没过多久,周围的蓝色火焰又升起,可不同刚才。这次绿色黄色居多,而且似乎更加旺盛!随着阴风起落,火焰也上蹿下跳。
        人毕竟也是一种动物,会有天敌,会有畏惧,胆子大的武松也是喝了酒去的景阳冈,此时虽没有什么老虎,却有人类潜在心底的最原始恐惧。二人对这种磷化氢现象熟知早已,可谁都未曾亲眼见过。那些年幼时看过的山村老尸、百鬼夜行、鬼怪杂谈等等齐唰的跳出来。
       但是也抵不过小马手上那攥的死死的手机工单,工单提示,故障2个小时20分钟后超时,届时通报省市县公司主管经理、主任及其他众人。
       犹坠泥潭的步伐艰难挪动了八十米后,哥俩终于过了这片树林,那些微小的鬼火也随之停了下来,像是冲破不了这片结界,都又静静的停在林边观望,有的像在笑有的像在哭,哭的那个被风一吹,烟消云散,笑的那个能跳老高,但并不能燃烧任何。
        一直心存怀疑的小马今天终于印证了这个现像,就是磷火没有热量,它只是一种光学现象,跟萤火虫差不多,只不过这玩意还有火焰一蹿一蹿的着实吓人。还验证了一个原理就是磷必须遇水汽才可变成磷化氢燃烧,河边就是坟场,原来如此。
       刚才在树林里小牛一直往下看,生怕被抓住,而小马一看向上看,他在看被鬼火包围的那段光缆,竟然没有任何损伤,甚至缆皮上的刻字更加清晰了。
         俩人正在发怵如何进入向北拐的另一片阴影时,突然被背后树林的一道白光刺了一下眼,这比鬼火耀眼一百倍……
        “马哥,快看,是那个小桥,原来还有路灯!”
        小牛萌萌的大眼在脸盆大的脸上闪烁着,语气也安稳了些。
       “我靠!这特么是来电了?刚才的故障是停电!!?”马队长猛的拍下脑门,随着看了看手机工单,系统提示故障已恢复。
        “哎呀我去这可恶的代理商,谎报军情!气死我了!走!哥俩喝酒去!”
        回身穿过那片小树林时,平稳安详,路灯暖光在桥边随风摇晃,不知是光的影子还是风的影子。
        愤愤回到维护处的哥俩把老王拽了起来,简单炒了俩菜,仨人便把这趣事聊了起来,随着小马两杯啤酒下肚后,年长的老王问道:“哪听说过黄色的磷火?再说你这回单时间这不半小时前吗,这期间两个小时你俩哪鬼混去了?”
        或许是冰凉的勇闯天涯凉透了马队长的胃,背后又是一阵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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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4-9 17:26:49 |显示全部楼层
【威尼斯人】景县代维日记21
当独自一人深陷进这劣质猪皮的大沙发后,他便不吭一声,除了身下的弹簧偶尔同情地吱吱两声,其他挂在灰尘里的老朋友依旧死气沉沉。
连同这个院和砖里的草,都是他的老朋友。
七年,甚至更长,回忆这玩意近的像昨天,远的像前世。鉴于年轻懵懂,和十年的酒龄,小马只能选择乐观接受,并把这类矫情归为轻度精神偏差,或者紊乱。
真正的故障是修不好的。身下的老沙发可以打油擦锈,破院的围墙可以添砖粉刷,手里的光纤可以掐断重熔,人走了便再也看不到了。
小马回头又留恋了这残垣断壁一眼,看不到曾经外婆送别的笑容,和房顶青砖的袅烟。
那年他没能赶回来,见最疼爱他的人最后一面。
人慢慢长大了,就相信世上有鬼了,但那都是亲切的想法,好让自己好受点。
“帮大哥,快点,工单要超时啦!”
车上的小牛摁了声喇叭,喊了小马一嗓。
来的时候就有点雾,现在更浓了些,远处的破屋和扭曲的枣树在小马身后渐渐化成黑点。上车后,接着刚才的嗑哥俩又唠了起来。
“你说你这猴精,不愿意干活就直说,还怕鬼,要工资的时候他村那么黑怎么跑的比谁都快?”小马对旁边这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充满了怀疑。
“嘿嘿马哥,您不都说了么,如果真有鬼,你肯定会帮助他们完成心愿,您这慈悲心肠兄弟我是真赶不上,您这‘三界帮大哥’将来准能上天堂,所以俺就把机会让给您喽!”
“滚一边去,一会光交箱那边你下去测!”
小牛看马队长一脸严肃,眼角还有点红,也就没再嬉皮笑脸,连忙点头领命。
家宽主干光交箱就在大董故庄的西南,离小马外婆旧宅300米,本来村子不大,只因两年前村中间翻修的董子故居,以前的小胡同圈起了围墙,环故居的小公路要绕一个弯才能从村北到村南。
路过董子故居时,小牛放缓车速,摇下窗户。
“马哥,这高墙大院的,还有摄像头,以前的房是这样的么?”
“是不是我没见过,反正小时候我外婆领我出来玩的时候,见他家没这么大院啊……也没准小时候记错了?反正那时候还没公路。”
小马对眼前的仿古大院的回忆忽远忽近,提笔忘字般的一时蒙圈了。
“快看,光交箱给咱招手呢兄弟!”
“靠!这清明节大晚上的马哥你可别吓唬我!”
就在董子大院的西南角墙外,离小公路一步远的地方,歪斜着一个灰白影子,影子的顶上有根竹竿缠着红布条白布条,在雾气中飘来飘去。
“那是啥?马哥,光交上面那是啥?是不是个纸人!?”
小牛还在不停的制造紧张气氛,马队长早已开门下车了。
“纸你个头!”
半截风筝随后砸到小牛的前挡风玻璃上,是个奥特曼。
红白布条是奥特曼的两条腿,但膝盖以下没了,左边半拉身子也没了。
“看这断茬像是烧滴……”
小牛摸着下巴锁好车门,阴阳怪气的分析这桩“惨案”,完全丢了刚才的惊悚感。
正当牛侦探伸手去开光交箱门再进一步探查时,被马队长从后面一把拽了过来!
刚提起点胆儿来的小牛被这突然一下给整瘫了,看着小马半天没缓过神。
“咋地啦?”小牛嗓音压到了最低点,仿佛再一回头,会出现侏罗纪里的恐龙。
“别动!看见没!钢丝!有电!”
马队长边往后拽小牛边把他脑袋扭回去,顺着手指给小牛方向。
“往上看,有电线!”
小牛这才反应过来,连往后蹦了几步。再细细看去,光交箱周围半米都是纸灰,还有堆塑料样的粘稠物在冒烟。一根钢丝线夹在光交箱的门缝里,另一头盘旋向上搭在六米多高的电线上。
“咋办,工单还有20分钟超时。”
甭看小牛胆小,对工作倒是分外上心,马队长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才把他当成了亲兄弟对待。小马一直认为,好兄弟的前提是志同道合,而不是喝完酒后胡吹乱捧。
幸好村里的电工是小马的同学,打通电话后,没十分钟就火速赶来,拉下电闸把风筝线拆了下来。
几个人带好绝缘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光交箱门,一阵刺鼻的焦糊味扑面冲来,马队长皱着鼻子用头灯照去。
二八八落地满配FC箱内熔纤盘已经熔化掉一半,原本铮亮的法兰灰白的裸露在外,一头相连的跳纤也已只剩金属头,没烧掉的部分变得极其松软。盘子里面的纤芯跟熔纤管黏连在一起,已区分不出颜色。箱子底下的两个插片一分八还在冒烟,它们半小时前分散出去的电磁,也许被幸运的烤成了宇宙粒子,簇拥在PVC的青烟里,陨落回了故乡。
“快点呼叫汪汪队吧,马哥!”
身后的小牛一语惊醒梦中人,还在研究怎么合缆的马队长立刻掏出电话打给老王,请求大部队支援。
匆忙抢修的两个小时,故障已恢复多半。清明晚上的空气有点凉,但马队长心里滚烫。一旁弓着身子接缆的小牛满头是汗,好在没有触电,忙点累点又都算什么呢。在这种大故障面前,小牛从没退缩过,想到这里,马队长眼眶又有些湿润,拿起一旁的红塔山。
“来,兄弟,歇会再干,先抽根烟!”
“抽抽抽,就知道抽,工单都超了俩小时了!你赶紧想想怎么交代吧!”
家庭宽带的故障时长是非常重要的指标,直接影响到用户的感知满意度。在公司还没有宽带业务之前,小马还有梦想,还常常看着星星发呆。现在发现,自己就是星星,也会发光。
人死后也许会变成宇宙的粒子,但如果没有回忆,又有什么意义。请珍惜能温暖自己的每一个人,并变成最好的光,将他们眼前的黑暗照亮。
五点十分,在出村的路上,小马回望一眼,外婆旧宅的方向,似乎炊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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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14 23:56:37 |显示全部楼层

“世间没有绝对的真理”
今晚特别的,是北斗七星,但它绝对会保持七个,最起码在我死之前。不过天枢星较往常更暗了些,薄薄的云充斥深空,也许安陵桥上更暖和些。
小马使劲揉了揉右眼,干涩的眼皮没有变化,冻僵的痛感却干掉了困意。
随后低头燃起一根白塔,温柔的青烟与哈欠缠绵,长出一口气后烟灰随着压抑慢慢散落远方,待灰烬散去,便缓慢映现出这北斗七星下的——“十八乱冢”。
后村至安陵的架空光缆,就是跨过最大的那座。
景县封氏墓群,俗称"十八乱冢",埋葬着东晋南北朝以来封氏家族的诸多显贵。虽然过了一千多年,那一座座高大的古墓封土仍兀然立于旷野之中。墓群坐落于景州城东南约10公里处,京杭大运河西侧,安陵镇后村的村北。
虽然坐落在后村土地上,但在很早以前,后村就没有姓封的人家。当年封家在外地作官的人,乘船来到安陵这个地方上岸,搭起席棚,把亲人的灵柩启运到墓地下葬。据说"安陵"的名称由此而来。
建国后,国家文物管理部门曾来这里考察,每个墓葬都打开过。北京故宫博物院的一个莲花樽就是北边的古墓出土的。文物部门的人说,这里有18个坟头,可真实的墓葬却是22个。所以这里有"18、暗22"的说法。
1958年大跃进挖丰产沟,在南边两座墓前,挖出了大量的人头骨。村民们认为,这是修墓者的遗骨。看来为了保守坟墓内部的秘密,在工程结束之后,封氏族人残酷地将工匠活埋在了地下。人们认为也有另一个可能,因为封氏有人官至尚书仆射,那是殉葬者的尸骸。
关于墓葬内的情况,村民们介绍说,在解放前这里的坟墓没人管理,被盗十分严重。人们家里砌墙头、垒猪圈,几乎都到这里来扒砖。从墓里弄出来的泥人、瓦罐等陶器随处可见。据说有一个叫刘大个子的,在扒墓砖时发现一个金人头,悄不声地卖到北京,发了一笔横财。没有多久就混身长疮死了。有人说,这是让老封家的鬼魂找着了。实际是墓内的水有毒,金人头是从水里捞上来的,刘大个子下水中毒而死。新中国成立后,村民家里的文物都让县文化部门收走了。一些有心计的人至今还保存着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人们说,过去这里还出过不少稀罕事。正北边那个坟头,很有灵气。后村的人,如果谁家办喜事,或有丧事,桌椅板凳和其他家什不够用,只要头天晚上上个供、烧几刀纸,第二天早晨只管套上车来拉东西就是了。但有一条,用完了要送回来,否则就不灵验了。还有一个坟头,头天晚上还好好地呆在这儿,第二天早起便不见了人们正在纳闷儿便听到景州赶集回来的人说,城东王家堰的地里一夜间长出了个大坟头,和这里丢的那个一模一样……
小马自然听过这些传说,后背紧紧的蜷靠在九米高的水泥杆下,虽然凉风嗖嗖,可心里好受多了。黑暗中的人总是对背后未知的空间感到恐惧,就像睡觉时总喜欢背靠着墙壁,正对房门。
否则后背的一丁点响动便会吓破胆。
可毕竟水泥杆在马队长健硕的脊背后面形同虚设,逆风的烟灰夹杂着零星火焰,或撞到干枯的狗尾草,或烫到地上混合羊粪的秸秆,发出“啪啪”的燃烧声。
面前是封氏北头最有灵气的这座冢,身后是噼里啪啦作祟的烟灰。如果倚在水泥杆南面,那身后是大墓,更渗人!
一身正气的马队长此时也没了胆,下颌不停的哆嗦,一边打量着出坟地的路,一边看着手机上越来越久的故障工单。
OTDR测出去的断点就是在这个位置,可半小时前爬上冢头的小马检查光缆,没看出任何毛病,没有接头盒没有虫鼠咬没有钢珠弹没有烧痕没有刀割。
有时候,完好并不带来安全感,反而更加焦虑。就像那些“完美”的人,往往潜在着更大的问题。
对经验主义的追崇此刻变成了最大的阻碍,小马一直认为对经验主义的抨击是为无知找借口。他始终坚信经验主义的失败是因为经验不够,就像三体里表达的宇宙规则那样,世间总会有一个法则来说明发生的一切和这一切存在的道理,用真理来解释真理,用真理来代替真理,这样一个流动或环回的现象,如果不是以时间为单位,或者说,如果不是人类发明了时间,那将会看到更多
2021年最后一个星期天,零点十分,零下十度。无神论的马队长缓缓站起身,扔掉烟把儿,为了壮胆便使劲咳了两声,却惊起了远处树尖上的几只蝙蝠。
“怎么会有蝙蝠?这个时候不都冬眠了吗!”小马自言自语到。
那低频声波每一次发出的“滋滋”,都加速了小马的心跳,似乎就要惊动墓主的安眠。
小马熟读历史,对封氏所在的五胡时期了解颇多,正是那段凄惨的民族劫难,让小马觉得脚下仿佛便是那横尸遍野的战场,不远处还有被蛮族屠杀的妇女儿童,残垣断壁上挂着被饿死或战死的老弱残兵,地上的火堆旁还有“以人为军粮”的水煮碎肉!
忽然,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惊的小马一个侧身摔倒在地,手里的OT扔出3米远,漆黑之中正要去摸吃饭的家伙时,一个干枯的大手摁住了他的肩膀。
“别走啊,给你打听个路。”
马队长头皮发炸,机械的扭过头,与黑暗中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对视。
对面是个漆黑的斗篷,带帽子的那种,像很多电影里的女巫或法师那样,帽子底下慢慢抬起一张灰白的脸,没有一点血丝和生息,像块树皮面具,半耷拉着眼皮,直勾的瞪着小马,虽有点驼背,但仍高小马半头。
小马第一时间想到是传输局的老张,这货会过日子,经常拾他儿子的衣服穿,平时爱喝个酒,50多岁了也快退休了,坟地正好有一趟传输局的杆路。
“你丫的大晚上的别吓唬人好不好,小心爷把你埋这!”
同是退伍军人的忘年交,让小马忍不住骂了句,心里同时又是窃喜,终于有个活人说说话了。
一边骂着一边上去拍了拍老张的胳膊,谁知嘎嘣一下,胳膊竟然掉了下来!
“我去!”随着一句骂,后退了好几步,正好坐在甩出去的OT上,屏幕嘎嘣碎成了八瓣,最锋利的那个刺进小马的屁股里,疼的直冒冷汗。
小马咧着嘴看着远处的独臂老张,只见他慢慢躬下身去一边捡胳膊,一边飘来声音,机械的吐字,渗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极点。
“我封魔奴走了两千里土路,从代京回脩县,那些挨千刀的,就干脆把我扬到运河里,你看那水边上的杜梨,我天天就坐在那第三棵下面,看逢四阴市大集上卖纸人的,个个都像我那淹死的闺女……”
“你快跟我回去看看,她是不是又跑出去河边玩了,这又不是我新家,她有什么罪,你到底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说着便要大步上前抓小马的胳膊,惨白的眼珠子瞪得马队长再也不敢直视,就像天上那灰白的天枢星,正以三千迈的速度俯冲下来,随着小马右手本能一挡,左手中的OT便整个向前挥去,随着哐当一声,天枢星灭了。
“你丫有大病吧!”
随后小牛从皮卡上跳了下来,对着小马梆梆就是两拳。
“你姥爷的不赶紧抢修,在这鼓秋着睡大觉,完了还砸我车灯,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埋这!”
马队长惊恐的看着独眼皮卡,半天没喘上气来,右肩背着的OT完好无损,左手砸坏车灯的是个老式的光缆接头盒,锈迹斑斑,像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
小牛看到接头盒,气也消了一半,终于找到故障原因了,直埋光缆接头盒外力受损,不过经马队长的二次外力后,故障竟也瞬间消除了。
为了防止以后再次出现故障,小牛还是重新与网管后台报备更换了新的接头盒,重新埋入地下,再次立上墓碑一样的标识。
而小马却没有帮忙,中邪似的一直看着天上,直到被小牛和老王抬上车,才缓缓的闭上眼,后视镜里安静的乱冢边上写着“地下光缆,严禁开挖”,没有一根水泥杆。
过最后一个墓时,醒目的立着翻新的封魔奴墓志——辰代无舍,陵壑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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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14 23:57:57 |显示全部楼层
【威尼斯人】景县代维日记22
“世间没有绝对的真理”
今晚特别的,是北斗七星,但它绝对会保持七个,最起码在我死之前。不过天枢星较往常更暗了些,薄薄的云充斥深空,也许安陵桥上更暖和些。
小马使劲揉了揉右眼,干涩的眼皮没有变化,冻僵的痛感却干掉了困意。
随后低头燃起一根白塔,温柔的青烟与哈欠缠绵,长出一口气后烟灰随着压抑慢慢散落远方,待灰烬散去,便缓慢映现出这北斗七星下的——“十八乱冢”。
后村至安陵的架空光缆,就是跨过最大的那座。
景县封氏墓群,俗称"十八乱冢",埋葬着东晋南北朝以来封氏家族的诸多显贵。虽然过了一千多年,那一座座高大的古墓封土仍兀然立于旷野之中。墓群坐落于景州城东南约10公里处,京杭大运河西侧,安陵镇后村的村北。
虽然坐落在后村土地上,但在很早以前,后村就没有姓封的人家。当年封家在外地作官的人,乘船来到安陵这个地方上岸,搭起席棚,把亲人的灵柩启运到墓地下葬。据说"安陵"的名称由此而来。
建国后,国家文物管理部门曾来这里考察,每个墓葬都打开过。北京故宫博物院的一个莲花樽就是北边的古墓出土的。文物部门的人说,这里有18个坟头,可真实的墓葬却是22个。所以这里有"18、暗22"的说法。
1958年大跃进挖丰产沟,在南边两座墓前,挖出了大量的人头骨。村民们认为,这是修墓者的遗骨。看来为了保守坟墓内部的秘密,在工程结束之后,封氏族人残酷地将工匠活埋在了地下。人们认为也有另一个可能,因为封氏有人官至尚书仆射,那是殉葬者的尸骸。
关于墓葬内的情况,村民们介绍说,在解放前这里的坟墓没人管理,被盗十分严重。人们家里砌墙头、垒猪圈,几乎都到这里来扒砖。从墓里弄出来的泥人、瓦罐等陶器随处可见。据说有一个叫刘大个子的,在扒墓砖时发现一个金人头,悄不声地卖到北京,发了一笔横财。没有多久就混身长疮死了。有人说,这是让老封家的鬼魂找着了。实际是墓内的水有毒,金人头是从水里捞上来的,刘大个子下水中毒而死。新中国成立后,村民家里的文物都让县文化部门收走了。一些有心计的人至今还保存着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人们说,过去这里还出过不少稀罕事。正北边那个坟头,很有灵气。后村的人,如果谁家办喜事,或有丧事,桌椅板凳和其他家什不够用,只要头天晚上上个供、烧几刀纸,第二天早晨只管套上车来拉东西就是了。但有一条,用完了要送回来,否则就不灵验了。还有一个坟头,头天晚上还好好地呆在这儿,第二天早起便不见了人们正在纳闷儿便听到景州赶集回来的人说,城东王家堰的地里一夜间长出了个大坟头,和这里丢的那个一模一样……
小马自然听过这些传说,后背紧紧的蜷靠在九米高的水泥杆下,虽然凉风嗖嗖,可心里好受多了。黑暗中的人总是对背后未知的空间感到恐惧,就像睡觉时总喜欢背靠着墙壁,正对房门。
否则后背的一丁点响动便会吓破胆。
可毕竟水泥杆在马队长健硕的脊背后面形同虚设,逆风的烟灰夹杂着零星火焰,或撞到干枯的狗尾草,或烫到地上混合羊粪的秸秆,发出“啪啪”的燃烧声。
面前是封氏北头最有灵气的这座冢,身后是噼里啪啦作祟的烟灰。如果倚在水泥杆南面,那身后是大冢,更渗人!
一身正气的马队长此时也没了胆,下颌不停的哆嗦,一边打量着出坟地的路,一边看着手机上越来越久的故障工单。
OTDR测出去的断点就是在这个位置,可半小时前爬上冢头的小马检查光缆,没看出任何毛病,没有接头盒没有虫鼠咬没有钢珠弹没有烧痕没有刀割。
有时候,完好并不带来安全感,反而更加焦虑。就像那些“完美”的人,往往潜在着更大的问题。
对经验主义的追崇此刻变成了最大的阻碍,小马一直认为对经验主义的抨击是为无知找借口。他始终坚信经验主义的失败是因为经验不够,就像三体里表达的宇宙规则那样,世间总会有一个法则来说明发生的一切和这一切存在的道理,用真理来解释真理,用真理来代替真理,这样一个流动或环回的现象,如果不是以时间为单位,或者说,如果不是人类发明了时间,那将会看到更多
2021年最后一个星期天,零点十分,零下十度。无神论的马队长缓缓站起身,扔掉烟把儿,为了壮胆便使劲咳了两声,却惊起了远处树尖上的几只蝙蝠。
“怎么会有蝙蝠?这个时候不都冬眠了吗!”小马自言自语到。
那低频声波每一次发出的“滋滋”,都加速了小马的心跳,似乎就要惊动墓主的安眠。
小马熟读历史,对封氏所在的五胡时期了解颇多,正是那段凄惨的民族劫难,让小马觉得脚下仿佛便是那横尸遍野的战场,不远处还有被蛮族屠杀的妇女儿童,残垣断壁上挂着被饿死或战死的老弱残兵,地上的火堆旁还有“以人为军粮”的水煮碎肉!
忽然,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惊的小马一个侧身摔倒在地,手里的OT扔出3米远,漆黑之中正要去摸吃饭的家伙时,一个干枯的大手摁住了他的肩膀。
“别走啊,给你打听个路。”
马队长头皮发炸,机械的扭过头,与黑暗中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对视。
对面是个漆黑的斗篷,带帽子的那种,像很多电影里的女巫或法师那样,帽子底下慢慢抬起一张灰白的脸,没有一点血丝和生息,像块树皮面具,半耷拉着眼皮,直勾的瞪着小马,虽有点驼背,但仍高小马半头。
小马第一时间想到是传输局的老张,这货会过日子,经常拾他儿子的衣服穿,平时爱喝个酒,50多岁了也快退休了,坟地正好有一趟传输局的杆路。
“你丫的大晚上的别吓唬人好不好,小心爷把你埋这!”
同是退伍军人的忘年交,让小马忍不住骂了句,心里同时又是窃喜,终于有个活人说说话了。
一边骂着一边上去拍了拍老张的胳膊,谁知嘎嘣一下,胳膊竟然掉了下来!
“我去!”随着一句骂,后退了好几步,正好坐在甩出去的OT上,屏幕嘎嘣碎成了八瓣,最锋利的那个刺进小马的屁股里,疼的直冒冷汗。
小马咧着嘴看着远处的独臂老张,只见他慢慢躬下身去一边捡胳膊,一边飘来声音,机械的吐字,渗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极点。
“我封魔奴走了两千里土路,从代京回脩县,那些挨千刀的,就干脆把我扬到运河里,你看那水边上的杜梨,我天天就坐在那第三棵下面,看逢四阴市大集上卖纸人的,个个都像我那淹死的闺女……”
“你快跟我回去看看,她是不是又跑出去河边玩了,这又不是我新家,她有什么罪,你到底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说着便要大步上前抓小马的胳膊,惨白的眼珠子瞪得马队长再也不敢直视,就像天上那灰白的天枢星,正以三千迈的速度俯冲下来,随着小马右手本能一挡,左手中的OT便整个向前挥去,随着哐当一声,天枢星灭了。
“你丫有大病吧!”
随后小牛从皮卡上跳了下来,对着小马梆梆就是两拳。
“你姥爷的不赶紧抢修,在这鼓秋着睡大觉,完了还砸我车灯,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埋这!”
马队长惊恐的看着独眼皮卡,半天没喘上气来,右肩背着的OT完好无损,左手砸坏车灯的是个老式的光缆接头盒,锈迹斑斑,像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
小牛看到接头盒,气也消了一半,终于找到故障原因了,直埋光缆接头盒外力受损,不过经马队长的二次外力后,故障竟也瞬间消除了。
为了防止以后再次出现故障,小牛还是重新与网管后台报备更换了新的接头盒,重新埋入地下,再次立上墓碑一样的标识。
而小马却没有帮忙,中邪似的一直看着天上,直到被小牛和老王抬上车,才缓缓的闭上眼,后视镜里安静的乱冢边上写着“地下光缆,严禁开挖”,没有一根水泥杆。
过最后一个墓时,醒目的立着翻新的封魔奴墓志——辰代无舍,陵壑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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